中國國度藏書樓加入我的最愛《永樂年夜典》224冊,此中有62冊存于臺北故宮博物院。和這些古籍一路暫存臺北的,還有國立北平藏書樓(國圖前身)善本甲庫中的2萬余冊精品,它們年夜多是年夜內秘躲、國內外秘本,卻被奉上了橫跨承平洋的游輪,遠渡美國。
從烽火中上海灘一別,這些善本離館已八十余年。文津街7號,現在的國度藏書樓古籍館是它們的家,但是在琳瑯書庫內,只剩下縮微膠片。
跟著古籍數字化,一張張“游子”照片,曾經化身萬萬。但打量照片上的躲書章,仍難免五味雜陳:送走這些古籍時,它們命懸一線,現在天下昇平,卻不知何時能回故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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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永樂年夜典》卷19735
從謎團到內情畢露
《永樂年夜典》被《不列顛百科全書》稱為“世界有史以來最年夜的百科全書”。現在存世的400余冊較本來的11095冊,不只微乎其微,並且只要正本。
臺北故宮博物院躲有嘉靖正本《永樂年夜典》(簡稱《年夜典》)62冊,同一編號為“平圖013150-013211”。“平圖”二字表白,它們屬于國立北平藏書樓(簡稱平館)。
與年夜部門臺北故宮博物院文物分歧,它們不是在1949年倉促運到臺灣的,而是在1965年,從美國國會藏書樓出發,漂洋過海而來。
與之同業的,還有平館善本甲庫中的2萬余冊精品。甲庫,是平易近國時代典躲宋元明晚期善本的書庫。上承清內閣年夜庫舊躲,又廣納清末平易近國幾代學人潛心網羅的善本,此中宋刻元刊薈萃,可貴底稿云集。從甲庫中再精選出來的這2萬多冊古籍,價值不凡,卻衣錦還鄉居住美國,又從美國到臺灣,至今仍未有回期。
假如把這些嘉靖朝繕寫的《年夜典》想象成一群400多歲的白叟,那在上海的歷險,必定是他們閑話生平時愛聊的話題:“孤島”躲身,敵特追隨,膽戰心驚闖海關,悲情滿懷渡重洋……唉!固然沒回北京,但能存于六合間,已是萬幸。
現在,那些抗戰時代的護書人早已作古,但跟著史料挖掘,波折的情節逐步顯現。2024年7月,雷強博士竭十年之力彙集收拾的《袁同禮年譜長編》出書,讓2800多件手札、檔案初度表露,護書舉動中的“中樞人物”袁同禮,也從頭回到了人們視野中。
袁同禮曾介入故宮博物院戰爭館籌建,在敦煌學發端,故宮文物南遷,平館善本南遷和運美,《永樂年夜典》海內尋蹤等一系列汗青事務中,都是要害人物。他與梁啟超、蔡元培、李年夜釗、胡適等名家,及伯希和、費正清等東方漢學家都來往頻仍,但倒是“五四”群星中常被疏忽的一位。
“袁同禮對國圖的影響,就相當于蔡元培之于北年夜,” 雷強在國圖做展覽和氣本閱覽任務時發明,“固然在各類運動中,人們經常談起他,但年夜多不明就里,泛泛之言”,因此發愿撰寫《袁同禮年譜長編》。
十年“慢工夫”,書稿無一日不輟于心中、浮于腦海,讓他身心俱疲,視力、腰背皆廢,近于潰敗邊沿。好在他耐力不凡,于喧鬧、繁亂的任務間隙,完成了對大批中、英、法文史料的搜集和梳理,成稿厚厚五本書。
跟著袁同禮在文獻中鮮活起來,102箱善本運到美國的故事,也愈發振聾發聵:
抗戰時代,平館為避侵華日軍烽火洗劫,將部門收藏南運,并于承平洋戰鬥迸發前夜將部門珍品運往美國國會藏書樓存放。全部經過歷程歷時近十年,遷移萬里,遠赴海內,異常艱苦。
遺憾的是,一向以來,這段汗青史料未幾,存疑不少。很長一段時光,由于此事極秘密,介入者又年夜多沒留下完全回想,是以佈景、細節一向虛無縹緲,甚至耳食之言。
“故宮文物南遷留下了大批圖片材料,但平館善本南遷經過歷程,卻只要一張圖片存世。這仍是在善本達到美國之后,由美國國會藏書樓報道的。對于平館來說,這是一場維護古籍的‘硬仗’,但由于在保密情形下停止,在年夜陸沒有留下一張照片,也沒有一篇公然的報道。”時任國圖展覽部主任的林世田曾在十年前的“留念抗克服利70周年館躲文獻展”中,對此深表遺憾。
此次,跟著袁家聚會場地供給的手札以及浩繁國內外檔案表露,袁同禮、胡適等焦點骨干,在濁世中竭盡心思,簡直發狂的心路過程終于有了完全復盤。
“有些人對善本送到美國的事頗有牢騷”,雷強動容道,“作為一個汗青研討者,我看到的是時局的步步緊逼,一個個依照常理做出的最好選擇,其經過歷程是動聽心魄又伏脈千里,清楚越多越能同道理解。”
抗克服利80周年之際,這個故事終于可以漸漸睜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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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立北平藏書樓正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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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9年5月11日,北平北海藏書樓舉辦館舍奠定典禮。
從圖書館到藏書樓
存在臺灣的62冊《年夜典》,年夜多蓋著兩個躲書章——“乾隆御覽之寶”和“京師藏書樓加入我的最愛之印”。從年夜內到平易近間,從圖書館到藏書樓,是它們保留過程的要害一個步驟,也是心有餘悸的一幕。
這部本應躲于紫禁城的書,能進進藏書樓,源自清末重臣張之洞的一個心愿。
清宣統元年(1909年),軍機年夜臣張之洞兼管學部時,奏請移交包含殘存《年夜典》在內的翰林院躲書,作為創立京師藏書樓的基本。
從他的奏章可以看出,翰林院敬一亭所躲《年夜典》在乾隆時已殘破不全。光緒元年(1875年)補葺翰林院時,所交流存已缺乏5000冊。
八國聯軍進北京(1900年)時,翰林院成為疆場,僅存的800余冊竟被看成防御工事的磚頭、順手抓起的擋箭牌。烽火焚毀,再加上報酬擄掠,簡直子虛烏有。
次年,英國駐華使館回還了330余冊,卻被賊喊捉賊的守門、衙役等瓜分。翰林院掌院學士陸潤庠命令追回的64冊,就是張之洞所說的清廷殘存了。張之洞有所不知的是,這位標榜寡欲的狀元,竟把收下去的書都搬到了自家宅院。
清末平易近初,太平盛世,陸潤庠本認為沒人“管閑事”,哪想到,本身碰上了異樣愛書如命的“刺頭”魯迅。
北洋當局成立后,“學部”演變成“教導部”,魯迅任社會教導司第一科科長,主管藏書樓、博物館事務。從1912年到1926年間,《魯迅日誌》中有關藏書樓的記錄,共有941次,內在的事務觸及館址的選擇與調劑、躲書擴大、營業展開等。
最讓魯迅費神的是京師藏書樓,該館的一把手固然是他的下屬夏曾佑,但夏曾佑是個“甩手掌柜”,《魯迅日誌》說,“在部整天造三年度預算及議改組京師藏書樓事,腦筋岑岑然”。
傳聞陸潤庠保留了部門《年夜典》,魯迅便托人帶口信,以教導部的名義請他交還國度。那時陸潤庠曾經年過古稀,只是敷衍曩昔。魯迅又屢次登門,概況上有事相求,實在是軟磨硬泡。
陸潤庠拗不外,終于交出64冊《年夜典》,此中4冊寄存于教導部圖書室供展覽,60冊送交京師藏書樓保留。張之洞在清末許下的心愿,這才告竣。
一來二往,魯迅與陸潤庠還成了忘年交,他在雜文和手札中屢次說起陸潤庠,均含敬意。在魯迅筆下,陸潤庠不是一個灰心喪氣的政客,而是一位頗具玄色風趣感、仇恨公民劣根性的漫畫家。
1915年,教導手下令,必需在善本冊本上“蓋章編號”,同時下發了“京師藏書樓加入我的最愛之印”石質印章一方。臺北故宮博物院現躲《年夜典》中,35冊鈐有此四角略帶點橢圓的長方印,應當就是首批進躲藏書樓的《年夜典》。
《年夜典》以音韻分目,針對某“字”,罕有完全卷數,持續連卷之書更是少見。而臺北故宮博物院加入我的最愛的“八灰”冊,卷2808-2813,“梅字”3冊,以及“九真”冊,卷2948-2955,“神”字4冊,倒是少見的連卷。
從中可以看出,臺灣所躲是現存《年夜典》中的精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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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0年12月10日,胡適致袁同禮函。
從陋室到遠東第一
60冊《年夜典》進躲京師藏書樓,卻沒享用到“鎮館之寶”的待遇。
那時坐落于方家胡同的京師藏書樓,地址荒僻、館舍繁榮,但寶物可真不少。《年夜典》與文津閣《四庫全書》、內閣年夜庫里的《明實錄》、敦煌遺書等古籍擠在一路,最基礎沒有開放展覽、用于研討的機遇。
北洋當局后期,軍閥混戰,文明工作是最早被“斷供”的。
1926夏,梁啟超被聘為京師藏書樓館長,卻無半分經費。到冬天,館中無煤生火,無紙糊窗,涼風颼颼如冰窖。梁啟超不忍員工受凍,更不忍國度典籍流失,就將本身的五萬元人壽保險單向銀行典質告貸,用來發薪、生火、糊紙。據不完整盤算,梁啟超前后墊付館費達一萬多元,相當于那時一戶通俗家庭幾十年的生涯所需支出。
即使經費嚴重,梁啟超仍盼望能擴大館躲。從一封信中,就能看出他的迫切心境。
1926年7月,梁啟超在給助手李四光、袁同禮的信中,特殊提到japan(日本)人對京師藏書樓館躲虎視眈眈:“頗聞日人之西方文明會眈眈于方家舊籍,吾館似不克不及不乘此時奮起直追,兩公謂何如?”
1920年月,已有大批japan(日本)人來中國收買古籍,京師藏書樓的善本最多,japan(日本)人天然虎視眈眈。另一方面,作為國度藏書樓,對中漢文獻要盡全力往搜集購置,因此要“奮起直追”。
他的苦心運營畢竟沒有空費。1929年8月,依照他生前的提出,京師藏書樓和北京藏書樓合并為國立北平藏書樓。中華教導文明基金董事會(簡稱中基會)用美國庚款退賠款全力支撐平館的古代化轉型,包含新建館舍、購置圖書等。
兩年后,一座華麗堂皇的建筑在北海邊落成(即此刻的國圖古籍館)。它的表面是宮殿式的,有綠琉璃廡殿頂和漢白玉欄桿,門前還搬來了圓明園的獅子看門,安佑宮的華表鎮院;外部則是一流的公共空間,有鋼鐵書架、熱氣爐、透風機、發電機、衛生舉措措施等。新館從design到建造,資金所有的來自中基會,破費130萬銀圓,硬件設置裝備擺設是那時遠東最年夜最進步前輩的,活著界上也算一流。
為慶祝新館開館,美國英格利佳耦捐贈《年夜典》卷8091-8093“城”字冊。此時,《年夜典》的保留周遭的狀況有了極年夜改良,就連善當地庫的鋼筋都是從英國定制的。
1931年6月25日,國際外兩千余代表餐與加入了新館落成典禮。館長雖為蔡元培,但他持久不在北平,館務簡直都由37歲的袁同禮掌管,致答詞的也是他。
早在1920年,蔡元培就親身選定袁同禮出國,學藏書樓學,并認定他未來可堪年夜任。別看袁同禮留美時光不長,可是他勤走勤看,廣交伴侶,顯示出極強的人際來往、溝通才能。多年后,季羨林還在回想中,稱他為北平的“交際部長”,同班同窗傅斯年則用了sociability(寒暄廣)一詞來描述他。
從1924年袁同禮回國,到1937年北平失守,只要短短的13年,這也是平館成長的黃金期。館內鉅細事,他都身體力行,收羅人才更是不遺余力。
最主要的是,他有“通中外圖書之郵”的才能。《年譜》中收稀有以百計袁同禮與國際同業的英文往來函講座場地件。1934年,他赴多國拜訪,與各年夜學、藏書樓進一個步驟確立出書品交流營業,平館成為那時東亞最為主要的學術、文明機構之一。
掌管平館之外,袁同禮仍是活著界范圍內查詢拜訪《年夜典》存世情形的“第一人”。
從留學開端,他歷時15年,萍蹤廣泛歐美,對流散在國外的《年夜典》停止查詢拜訪、搜集、復制。至1933年,他已證明中外所躲《年夜典》349冊,出書《永樂年夜典現存卷目表》,將卷數、頁數、韻目、內在的事務和躲地等都做了具體表格。他還派優良館員王重平易近等,到歐美漢學家身邊臥底,以便讓不克不及發出的古籍,記憶先回家。
外孫女袁書菲說:“外祖父對記載海內的古籍善本、藝術品和文物的愛好,源于他的一個愿看——那就是傍邊國有一天有才能請求列國返還這些古物時,他所修編的相干目次能在會談經過歷程中起感化。”
袁同禮努力于追索流掉海內的中國文物,對《年夜典》的流散狀態又了如指掌,天然能四處征集,廣為網羅。到1934年,平館所躲《年夜典》多少數字已達93冊。
一時之間,平館善本躲品之精,多少數字之豐,冠于全國。1931年6月新館開館之初,袁同禮曾說,“欲為中國文明之寶庫,作中外學術之重鎮”,照此勢頭成長下往,平館本可以成為世界一流的藏書樓,但僅半年光景,這一宏愿便被時局打得稀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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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同禮師長教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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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9年,袁同禮在美國。
從國殤到古籍南遷
“九一八”事情后沒幾個月,japan(日本)人把鋒芒指向上海。
1931年12月8日,閘北的商務印書館,當頭迎來6枚上百公斤的熄滅彈。第一枚炸彈落在油墨倉庫里,剎時,那些被融化了的鉛字像水一樣在地下流淌。
第二天,japan(日本)游勇又潛進未被殃及的西方藏書樓(今涵芬樓前身)放火,所有的躲書化為灰燼,紙灰沒膝,標志性的“五層年夜樓成了空殼”。
最令人憐惜的是,這座號稱“遠東第一,世界第三”的私家藏書樓,躲書46萬冊,包含善本古籍3700多種,共35000多冊;此中還有中國最為齊全的各處所志2600多種,共25000冊。
年夜火將西方藏書樓吞噬后,余火數周不息。住在10多公里外的老上海回想說:“昔時藏書樓的煙灰飄在家里陽臺上,整整一個星期!”
商務印書館董事長張元濟,看著滿天飛灰,哭泣著說:“這是我的罪惡!假如我不將這些書網羅起來,不是集中保留,依然讓它散存在全國各地,豈不成以逃過這場大難!”
鄭振鐸曾在《劫中得書記》序文,描述了十年躲書一朝被焚的苦楚,他寫道:
沒有燒干凈的焦黑紙片,漫天飄動,就像是墨色的蝴蝶。幾十上百片地隨風飄墜到天井里面,拿手撿起來,還有一點余溫,隱約約約看獲得下面的筆跡。這些可都是前人的文獻啊,我的加入我的最愛居然隨著一路“蝶化”了。
所謂“蝶化”,出自《莊子》的典故,萬千愛書人的肉痛,用在這里,再貼切不外了。
這場大難也讓國人清楚了,japan(日本)人不只要篡奪中國的領土,更要覆滅中國的文明。日軍侵滬司令更是在“一·二八”事情后自得揚揚地說:“燒毀閘北幾條街,一年半年就可恢復,只要把商務印書館、西方藏書樓這個中國最主要文明機關焚毀了,它則永遠不克不及恢復……”
從此,一場文明自救,一場冊本與炮火的競走,悄然睜開。袁同禮拋下扶植“世界一流藏書樓”的幻想,轉而把保護文明命根子作為甲等年夜事。
1933年1月12日,北平城里積雪初融,額外嚴寒。四合院里,氛圍更是凝重,平館委員會,包含主席胡適,副館長袁同禮,委員長陳垣和委員傅斯年、劉半農、任鴻雋正在召開機密會議。
就在統一天,日軍攻占長城要隘九門口,北平垂危。三個月前,故宮博物院古物曾經開端打包預備南運,平館收藏若何保全,也得有個定奪。
最可貴的典籍要不要南遷?這個提議,很快被否決了。
一來,南邊天氣濕潤,晦氣于保留。二來,路途遠遠,不難產生不測。何況,還有些委員煩惱“南遷代表廢棄北平,會搖動抗戰信念”,拿不定主張。
終極,做了個折衷的決議:善本就近轉移到北平周邊有國際佈景的機構,忌憚著國際關系,日軍總欠好脫手。
從1月13日到5月23日,平館遴選躲書,總計封裝233箱,分四批運往天津年夜陸銀行、北平德華銀行及北平協和華語黌舍三處存放。
每個裝書的箱子都是松木釘制,厚實又耐磨。任務職員還為每本書都裹上蠟紙,用來隔斷潮氣,封蓋前也會塞進藥物,避免蟲蛀鼠啃。為了便利收拾,任務職員依據《千字文》次序,對這些木箱停止編號,書篋封條,除由裝箱人擔任簽名外,還必需有胡適、任鴻雋、袁同禮的簽名。《年夜典》有專門的藍色書套、書盒,書簽上,那秀氣的羊毫字,是老館員陳恩情的字跡。
安置才兩年,平館又接到公民當局急電,令他們將館躲的古籍善本,“以極秘密之方式,摘要轉存南邊,以策平安”,《年夜典》不得不踏上流離失所的旅行過程。此次的目標地只剩下上海和南京可選。尤其是上海,可以用租界作保護,迴避搜尋。
平館固然名義上是當局和中基匯合辦,但經費端賴中基會供給,而中基會供給的經費中,并無搬場費一項,全館員工只得一路上陣,把586個年夜箱子搬到正陽門火車站,分批南運。
此中有197箱甲庫(清以前)善本、107箱乙庫(清以后)善本、49箱唐人寫經、15箱內閣年夜庫地圖、8箱漢石經楚器及金文拓本、116箱西文整部迷信雜志、30箱西文西方學善本冊本以及64箱梁啟超存放冊本。
搬過家的想必都了解,冊本壓分量,最難搬運。此次古籍年夜轉移,公民當局未派一兵一卒,一切皆由平館員工機密停止。周全抗戰迸發前,能將《年夜典》等善本,存于上海公共租界,將內閣年夜庫地圖等,存于南京地質查詢拜訪所,曾經是年夜費周折了。
盧溝橋事情后,平館職員一路南遷,在北平、上海、南京、昆明、噴鼻港等地均有處事處。袁同禮的女兒袁靜上過十余所分歧的黌舍,當袁書菲問母親為什么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