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玄,字子真,范陽涿人也。曾祖諶,晉司空劉琨從事中郎。祖偃,父邈,并仕慕容氏為郡太守,皆以儒雅稱。神?四年,辟召儒俊,以玄為首,授中書博士。司徒崔浩,玄之外兄,每與玄言包養網,輒嘆曰:”對子真,使我懷古之情更深。”浩蕩欲齊整人倫,清楚姓族。玄勸之曰:”夫創包養網制立事,各有其時,樂為此者,詎幾人也?宜其三思。”浩當時雖無異言,竟不納,浩敗頗亦由此。后轉包養寧朔將軍、兼散騎常侍,使劉義隆。義隆見之,與語很久,嘆曰:”中郎,卿曾包養祖也。”既還,病卒。
子度世,字子遷。幼而聰達,有計數。為中書學生,應選東宮。弱冠,與從兄遐俱以學行為時流所重。
度世后以崔浩事,棄官逃于高陽鄭羆家,羆匿之。使者囚羆長子,將加捶楚。羆戒之曰:”“這個很漂亮。”藍玉華低聲驚呼,彷彿生怕自己一出聲就會逃離眼前的美景。正人殺身以成仁,汝雖逝世勿言。”子奉父命,遂被考掠,至乃火爇其體,因以物故,卒無所言。度世后介弟娶羆妹,以報其恩。世祖臨江,劉義隆使其殿中將軍黃延年朝貢。世祖問延年曰:”范陽盧度世坐與崔浩親通,逃命江表,應已至彼?”延對曰:”都下無聞,當必不至。”世祖詔東宮赦度世宗族流亡及藉沒者。度世乃出。赴京,拜中書侍郎,襲爵。
興安中,兼太常卿,立保太后父遼西獻王廟,加鎮遠將軍,進爵為侯。后除散騎侍郎,使劉駿。遣其侍中柳元景與度世對接,度世應對掉衷。還,被禁劾,經年乃釋。除假節、鎮遠將軍、齊州刺史。州接邊境,將士數相侵掠。度世乃禁勒所統,包養網還其俘虜,二境以寧。后坐事囚系,久之,還鄉里。尋征赴京,除平東將軍、青州刺史,未拜,遇患。延興元年卒,年五十三。謚曰惠侯。四子,淵、敏、昶、尚。
初,玄有五子,明日唯度世,余皆別生。崔浩事難,其庶兄弟常欲迫害之,度世常深忿恨。及度世有子,每誡約令絕妾孽,不得使長,以防后患。至淵兄弟,婢賤生子,雖描摹相類,皆不舉接。為識者所非。
淵,字伯源,奶名陽烏。性溫雅寡欲,有祖父之風,敦尚學業,閨門和氣。襲侯爵,拜主客令,典屬國。遷秘書令、始平王師。以例降爵為伯。給事黃門侍郎,遷兼散騎常侍、秘書監、本州年夜中正。是時,高祖將立馮后,方集朝臣議之。高祖先謂淵曰:”卿意以為何如?”對曰:”此自古所慎,如臣愚意,宜更簡卜。”高祖曰:”以先后之侄,朕意已定。”淵曰:”雖奉敕這般,然于臣心實有未盡。”及朝臣集議,執意如前。馮誕有盛寵,深以為恨,淵不以介懷。
及高祖議伐蕭賾,淵表曰:
臣誠識不周覽,頗尋篇籍。自魏晉以前,承平之世,未有皇輿親御六軍,決勝行陳之間者。勝缺乏為武,弗勝有虧威德,明千鈞之弩不為鼷鼠發機故也。昔魏武以弊卒一萬而袁紹土崩,謝玄以步卒三千而苻堅崩潰。勝負不由眾寡,成包養敗在于須臾,若用田豐之謀,則坐制孟德矣。魏既并蜀,迄于晉世,吳介有江水,居其下流,鉅細勢殊,德政理絕。然猶君臣協謀,垂數十載。逮孫皓暴戾,高低攜爽,不陸俱進,一舉始克。今蕭氏以篡殺之燼,政虐役繁,又支屬相屠,人神同棄。吳會之平易近,延踵皇澤,恰是齊軌之期,一同之會。若年夜駕南巡,必左衽革面,閩越倒戈,其猶運山壓卵,有征無戰。然愚謂萬乘親戎,轉漕難繼,千里饋糧,士有饑色,年夜軍之后,必有兇年。不若命將簡銳,蕩滌江右,然后鳴鸞巡省,樂成東岳,則全國幸甚,率土戴賴。
臣又聞謠言,關右之平易近,自近年以來,競設齋會,假稱豪貴,以相扇惑。顯然于眾坐之中,以謗朝廷。無上之心,莫此之甚。愚謂宜速懲絕,戮其魁帥。不爾懼成黃巾、赤眉之禍。育其微萌,不芟之毫末,斧斤一加,恐蹈害者眾。臣世奉皇家,義均休戚,誠知干忤之愆實深,然不忠之罪莫年夜。
詔曰:
至德雖一,樹功多途。三圣殊文,五帝異律,或張或弛,豈必相因?遠惟承平之主,所以不親旆五戎者,蓋有由矣。賢明之主,或以同軌無征;守庸之君,或緣志劣寢伐。今若喻之英皇,時非昔類;比之庸后,意有恧焉。脫元極之尊,本不宜駕,二公之徒,革輅之戎,寧非謬歟?尋夫古人,若必須己而濟世,豈不克廣先業也。定火之雄,未聞不武,世祖之行,匪皆疑懾。且曹操勝袁,蓋由德義內舉;苻堅崩潰,當緣立政未至。定非弊卒之力強,十萬之眾寡也。今則驅馳後天之術,駕用仁義之師,審觀成敗,庶免斯咎。長江之阻,未足可憚;逾紀之略,何須可師?洞庭、彭蠡,竟非殷固,奮臂一呼,或成漢業。經略之義,當付之臨機;足食之籌,看寄之蕭相。將希混一,豈好輕動;利見之事,何得委人也!
又水旱之運,未必由兵;堯湯之難,詎因興旅?頗豐之后,雖靜有之,關左小紛包養,已敕禁勒。包養謠言之細,曷足以紆天功?深錄誠心,勿恨不相遂耳,。
及車駕南伐,趙郡王干督關右諸軍事,詔加淵使持節、安南將軍為副,勒眾七萬將出子午。尋以蕭賾逝世,停師。是時涇州羌叛,殘破城邑,淵以步騎六千眾號三萬,徐行而進。未經三旬,賊眾逃散,降者數萬口,唯梟首惡,余悉不問。詔兼侍中。初,淵年十四,嘗詣長安。將還,諸相餞送者五十余人,別于渭北。有相者扶風人王伯達曰:”諸君皆不這般盧郎,雖位不副實,然德聲甚盛,看逾公輔。后二十余年,當制命關右。愿不相忘。”此行也,相者年過八十,詣軍門請見,言敘生平。未幾,拜儀曹尚書。高祖考課在位,降淵以王師守常侍、尚書,奪常侍祿一周。尋除豫州刺史,以母老固辭。
會蕭昭業雍州刺史曹虎遣使請降,乃以淵為使持節、安南將軍,督前鋒諸軍徑赴樊鄧。淵面辭曰:”臣本儒生,頗聞俎豆,軍旅之事,未之學也。惟陛下裁之。”軍期已逼,高祖不許。淵曰:”但恐曹虎為周魴耳,陛下宜審之。”虎果偽降。淵至葉,具曹虎譎詐之問,兼陳其短長。詔淵取南陽。淵以兵少糧乏,表求先攻赭陽,以近葉倉故也。高祖許焉,乃進攻赭陽。蕭鸞遣將垣歷生來救,淵素無將略,為賊所敗,坐免官爵為平易近。
尋遭母憂,高祖遣謁者詣宅宣慰。服闋,兼太尉長史。高祖南討,又兼彭城王中軍府長史。尋為徐州京兆王愉兼長史,賜絹百匹。愉既年少,事無巨細,多決于淵。淵以誠信御物,甚得東南平易近和。南徐州刺史沈陵密謀外叛,淵覺其萌漸,潛敕諸戍,微為之備。屢有表聞,朝廷不納。陵果殺將佐,勒宿豫之眾逃叛。濱淮諸戍,由備得全。陵在邊包養歷年,陰結既廣,二州情面,咸相扇惑。陵之余黨,頗見執送,淵皆撫而赦之,惟歸罪于陵,由是眾心乃安。
景明初,除秘書監。二年卒官,年四十八。贈安北將軍、幽州刺史,復本爵固安伯,謚曰懿。
初,諶父志法鐘繇書,傳業累世,世有能名。至邈以上,兼善草跡。淵習家法,代京宮殿多淵所題。白馬公崔玄伯亦善書,世傳衛瓘體。魏初工書者,崔盧二門。淵與仆射包養網李沖特相友善。沖重淵門風,而淵祗沖才官,故結為婚姻,往來親密。至于淵荷高祖意遇,頗亦由沖。淵有八子。
長子道將,字祖業,應襲父爵,而讓其第八弟道舒。有司奏聞,詔曰:”長明日承重,禮之年夜經,何得輒授也?”而道將引清河王國常侍韓子熙讓弟仲穆魯陽男之例,尚書李平重申奏,詔乃聽許。道將涉獵經史,風氣謇諤,頗有文才,為一家后來之冠,諸父并敬憚之。彭城王勰、任城王澄皆虛襟相待。勰為中軍年夜將軍,辟行參軍。遷司徒東閤祭酒、尚書左外兵郎中包養,轉秘書丞。出為燕郡太守。道將下車,表樂毅、霍原之墓,而為之立祠。優禮儒生。勵勸學業,敦課農桑,墾田歲倍。進為司徒司馬。卒,贈龍驤將軍、太常少卿,謚曰獻。所為文筆數十篇。
子懷祖,太學博士、員外散騎侍郎。卒。
懷祖弟懷仁,武定中,太尉鎧曹參軍。
道將弟亮,字仁業。不仕而終。子思道。
亮弟道裕,字寧祖,少以學尚著名,風儀兼美。尚顯祖女樂浪長公主,拜駙馬都尉、太子舍人,尋轉洗馬。遷散騎侍郎,轉安遠將軍、中書侍郎、兼秘書丞。尋以母憂往官。服終,復拜中書侍郎。遷龍驤將軍、太子中庶子、幽州年夜中正。轉長兼散騎侍郎,加左將軍。神龜二年,除左將軍、涇州刺史。其年七月卒官,年四十四。贈撫軍將軍、青州刺史,賜帛三百匹,謚曰文侯。
子景緒,武定中,儀同開府錄事參軍。
道裕弟道虔,字慶祖,粗閑經史,兼通算術。尚高祖女濟南長公主。公主驕淫,聲穢遐邇,先無疹患,倉卒暴薨。時云道虔所害。世宗秘其丑惡,不苦窮治。尚書嘗奏道虔為國子博士。靈太后追主薨事,乃黜道虔為平易近,終身不仕。孝昌末,臨淮王彧因將出征,啟除道虔奉車都尉。道虔外生李彧尚莊帝姊豐亭公主,因相藉托。永安中,除輔國將軍、通直常侍,尋加征虜將軍。以議歷勛,賜爵臨淄伯,遷散騎常侍。天平初,征南將軍,轉都官尚書、本州年夜中正。出除驃騎將軍、幽州刺史,尋加衛年夜將軍,卒于官。贈都督幽瀛二州諸軍事、驃騎年夜將軍、尚書右仆射、司空公、瀛州刺史,謚曰恭文公。主二子,昌宇、昌仁。昌宇不慧,昌仁早卒。道虔又娶司馬氏,有子昌裕。及司馬見出之后,更娉元氏,生二子昌期、昌衡。兄弟競父爵,至今未襲。
道虔弟道侃,字希祖。州主簿,沉雅有學尚。孝昌末卒。二子早夭,以弟道約子正達為后。武定中,征虜將軍、年夜尉記室參軍。
道侃弟道和,字叔維。兄弟之中,人看最下。冀州中軍府中兵參軍。卒。
子景豫。景豫弟景熙,武定中,儀同開府諮議。
道和弟道約,字季恭。起身員外郎,累遷司空錄事參軍、司徒屬、幽州年夜中正、輔國將軍、光祿年夜夫。轉司徒右長史。太傅李延寔出除青州。延寔先被病,道約,延寔之妻弟,詔以道約為延寔長史,加散騎常侍,寄以匡維也。永熙中,車騎將軍、左光祿年夜夫,領廣平王贊儀同開府長史。天平中,開府儀同高岳請為長史。岳轉除青冀二州,道約仍為長史,隨岳兩藩,有毗佐之稱。興和末,除衛年夜將軍、兗州刺史,在州頗得平易近和。武定元年卒,年五十八。贈使持節、驃騎年夜將軍、儀同三司、幽州刺史。
子正通,開府諮議。少有令譽,征赴晉陽,遇患卒。妻鄭氏,與正通弟正思淫亂,武定中,為御史所劾,人士疾之。
道約弟道舒,字幼安,襲父爵。自尚書左主客郎中為冠軍將軍、中書侍郎。卒。
淵弟敏,字仲通,小字紅崖,少有大批。太和初,拜議郎,早卒。贈威遠將軍、范陽太守,謚曰靖。高祖納其女為嬪。敏五子。
義僖,字遠慶,早有學尚,識度沉雅。年九歲,喪父,便有至性。少為仆射李沖所嘆美。起身秘書郎,歷太子舍人、司徒中郎。神龜初,任城王澄奏舉義僖,除散騎侍郎,轉冠軍將軍、中散年夜夫。以母憂往職。幽州刺史王誦與義僖交款,每與舊故李神俊等書曰:”盧冠軍在此,時復惠好,輒留連數日,得諮詢政道。”其見重若此。齊王蕭寶夤啟為開府諮議參軍,辭疾不赴。尋兼司空長史,拜征虜將軍、太中年夜夫。散秩多年,澹然自得。李神俊勸其干謁當途。義僖曰:”學先王之道,貴行先王之志,何能茍求富貴也?”
孝昌中,除散騎常侍。時靈太后臨朝,黃門侍郎李神軌勢傾朝野,求結婚姻。義僖慮其必敗,拒而不許。王誦謂義僖曰:”古人不以一女易五男,卿豈易之也?”義僖曰:”所以不從,正為此耳。從之恐禍年夜而速。”誦乃堅握義僖之手曰:”我聞有命,不敢以告人。”遂適他族。臨婚之夕,靈太后遣中常侍服景就家敕停。內外惶怖,義僖夷然自如。建義初,兼都官尚書,尋除安東將軍、衛尉卿。普泰中,除都官尚書,加驃騎年夜將軍、左光祿年夜夫。
義僖少時,幽州頻遭水旱,先有谷數萬石貸平易近,義僖以年谷不熟,乃燔其契。州閭悅其恩義。性寬和畏慎,不妄交款,與魏子建情好尤篤,言無所隱。義僖性清儉,不營財利,雖居顯位,每至睏倦,麥飯蔬食,忻然甘之。永熙中,風疾頓發。興和中卒,年六十四。贈本將軍、儀同三司、瀛州刺史,謚孝簡。
子遜之,武定中,太尉記室參軍席世勳目光炯炯的看著她,看了一眼就移不開視線。他驚異的神情中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,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氣質出眾,明。
遜之弟世猷,齊王開府集曹參軍。
義僖弟義忭,字叔預。司空行參軍、本州治中、散騎侍郎、司徒諮議參軍。
子孝章,儀同開府行參軍,早亡。
義忭弟義敦,字季和。征北府默曹參軍。
子景開,字子達。武定中,儀同開府屬。
義敦弟義安,字幼仁,不仕。義僖諸弟并遠不逮兄也。
敏弟昶,字叔達,小字師顏,學涉經史,早有時譽。太和初,為太子中舍人、兼員外散騎常侍,使于蕭昭業。高祖詔昶曰:”卿便至彼,勿存彼我。密邇江揚,不早當晚,會是朕物。卿等欲言,便無相疑難。”又敕副使王清石曰:”卿莫以本是南人,言語致慮。若彼先有所知所識,欲見便見,須論即論。盧昶恰是寬柔正人,無多文才,或主客命卿作詩,可率卿所知,莫以昶不作,便復罷也。凡使人之體,以和為貴,勿遞相矜夸,見于色貌,掉將命之體。卿等各率所知,以相規誨。”及昶至彼,值蕭鸞僣立,于是高祖南討之,昶兄淵為別道將。而蕭鸞以朝廷加兵,遂酷遇昶等。昶本非骨鯁,聞南人云兄既作將,弟為使者。乃年夜可怕,淚汗交橫。鸞以腐米臭魚莝豆供之。而謁者張思寧辭氣謇諤,曾不平撓,遂以壯烈逝世于館中。昶還,高祖責之曰:”銜命之禮,有逝世無辱,雖放逐海阪,猶宜抱節致殞。卿不克不及長纓羈首,已是可恨,何乃俯眉飲啄,自同犬馬?有生必逝世,修短幾何。卿若殺身成名,貽之竹素,何如甘彼芻菽,以辱君父乎?縱不遠慚蘇武,寧不近愧思寧!”昶對曰:”臣器乏陸、隨,忝使閩越。屬蕭鸞昏狂,誅戮無道。恐不得仰奉明時,歸養老母,茍存尺蠖,屈以求伸。負辱朝命,罪宜萬逝世,乞歸司寇,伏聽斧鉞。”遂見罷黜。久之,復除彭城王友,轉秘書丞。景明初,除中書侍郎,遷給事黃門侍郎、本州年夜中正。昶請外祿,世宗不許。遷散騎常侍,兼尚書。
時洛陽縣獲白鼠。昶奏曰:
謹案《瑞典》,外鎮刺史、二千石、令長不祗上命,刻暴蒼生,國民歎恨,則白鼠至。臣聞禎不虛見,德合必符;妖不妄出,咎彰則至。是以古之人君,或怠瑞以掉德,或祗變而建功,斯乃萬古之殷鑒,千齡之炯誡。比者,災氣作沴,恒陽虧度,陛下賤如傷之慈,降納隍之旨,哀蒼生之無辜,引在予之深責。舉賢黜佞之詔,道映于堯先;進思納諫之言,事光于舜右。伏讀明旨,俯觀征譴,敢布庸瞽,以陳萬一。
竊唯一夫之耕,食裁充口;一婦之織,衣止蔽形。年租歲調,則惟常理,此外征求,于何取足?然自近年以來,兵革屢動。荊揚二州,屯戍不息;鐘離、義陽,師旅相繼。兼荊蠻兇狡,王師薄伐,裸露田野,經秋淹夏。汝潁之地,率戶從戎;河冀之境,連丁轉運。又戰不用勝,加之退負,逝世喪離曠,十室而九。細役煩徭,日月滋甚;苛兵苛吏,因逞威福。至使通原遙畛,田蕪罕耘;連村接闬,蠶饑莫食。而監司因公以貪求,豪強恃私而逼掠。遂令鬻裋褐以益令嬡之資,制口腹而充一朝之急。此皆由牧守令長多掉其人,郡闕黃霸之君,縣無魯恭之宰,不思所以安平易近,正思所以潤屋。故士女呼嗟,相看于途徑;守宰暴貪,風聞于魏闕。往歲法官案驗,多掛刑網,謂必顯戮,以明勸誡。然后遣使覆訊,公違憲典。或承風挾請,輕樹私恩;或容情受賄,輒施己惠。御史所劾,皆言誣枉;昭雪罪人,更云潔白。長侮上之源,滋陵下之路。忠清之人,見之而自怠;犯暴之夫,聞之以益快。白鼠之至,信而有征矣。
伏愿陛下垂睿哲之鑒,察妖災之起。延對公卿,廣詢庶政;引見樞納,博求平易近隱。存問孤寡,往其苛碎;輕徭省賦,與平易近歇息。貞良忠讜,置之于朝;奸回貪佞,棄之于市。則九官勿戒而恒敬,百縣不嚴而自肅,士女欣欣,人無望矣。
詔曰:”朕纂承鴻緒,伏膺寶歷,思靖八方,惠康四海。當必世之期,麟鳳不降;屬勝殘之會,白鼠告咎。萬邦有罪,實唯朕躬。尚書敷納機猷,獻替是寄,讜言有聞,朕實嘉美。”轉侍中,又兼吏部尚書,尋即正,仍侍中。昶守職罷了,無所激揚也。與侍中元暉等更相朋附,為世宗所寵,時論鄙之。
出除鎮東將軍、徐州刺史。永平四年夏,昶表曰:”蕭衍瑯邪郡平易近王萬壽等款誠內結,潛來詣臣,云朐山戍今將交換,有可圖之機。臣即許以旌賞,遣其還進。至三月二十四夜,萬壽等獎率聯盟,攻掩朐城,斬衍輔國將軍,瑯邪、東莞二郡太守,帶朐山戍主劉晣并將士四十余人,傳首至州。臣即遣兼郯城戍副張天惠率驍勇二百,徑往赴之。瑯邪諸戍絡繹繼援,而衍郁洲已遣二軍以拒天惠。天惠與萬壽等內外齊擊,俘斬數百,便即據城。”詔昶曰:”彭宋地接邊疆,勢連淮海,威御之術,功在不易。朐山險塞,寇之要防,水陸交湊,揚、郁路沖,畜聚兇徒,虔劉邊鄙,青、光、齊、袞每罹其患。卿奇謀既敷,克城殄眾,展疆辟土,何善如之!庸勛之懋,朕用嘉止。故遣擺佈直長閻遵業具宣往懷。此戍郁洲之本,生死所系。今既淪陷,有不存之心;彼見扼喉,將圖救濟之計。今水雨風行,宜須戍守。卿可沉思擬捍之規,攘敵之略,使還具聞。”
昶又表:”蕭衍將張稷、馬仙琕、陰虔和等各領精兵,分屯諸堰;昌義之、張惠紹、王神念、王茂光承彼傳信,續發建鄴。自存之計,并歸于此。量力準寇,事恐不輕。何者?此兵九千,賊眾四萬,名將健士,遠近畢集,邀憑雨熱,決逝世來戰,藉眾乘兇,希固巢穴。所以傾國而舉,非為朐山,將恐王師固六里,據湖沖,南截淮浦,勢崩難測,海利鹽物,交闕常貢。所慮在“你一個人出門要小心,照顧好自己。,一定要記住,”身上有毛,收的父母不要敢破壞它。這是孝道的開始。”“年夜,有必爭之心。若皇家經略,方有所討,必須簡將增兵,加益糧仗,與之亢擬。對峙至秋,天麾一動,開拓為易。圖南之計,事本在今,請增兵六千、米十萬石;如其不也,伏聽朝議。”昶又表:”賊徒年夜集,眾旅強盛,置柵朐山,屯守門井,并圍固城,晝夜連戰。恐狡勢既強,后難除揃。輒欲令征虜將軍趙遐率勒見兵,與之決勝。遐慮眾少不敵,若一舉掉利,則眾心挫怯,求待年夜眾俱至,奮銳擊之。竊謂此謀,非為孟浪。且臣本奉朝規,令相把守,以待涼月。今歲已云秋,高風漸舉,經算年夜圖,時事既至。且鮑口以東,陸運無閡,朐、固之間,本無停潦,宜時掩擊邊陲。而賊自夏以來,貫甲不歇,從六里以北,城柵相連,役使兵人,便已疲殆。若年夜眾臨之,必可禽捷。一城退潰,眾壘土崩,乘勝圖之,易于振朽。脫兵不速至,長彼熾心,軍士憂惶,自生異議。請速簡配,以及事機。”詔曰:”一克獲朐山,計本于昶,乘勝之規,終宜有寄。是以起兵之始,即季處分,前機經略,一以任之。今既請兵,理宜速遂。可遣冀、定、瀛、相四州中品羽林、虎賁四千人赴之。”
又詔昶曰:”朐山之克,實由于卿,開疆拓土,實為長策。然經討未服,非卿而誰?而蟻徒送命,規侵王略,天亡小賊,數在無遠。故前者命卿親臨指授,尋以卿疾未瘳,且待新聞。今既痊復,宜遵“沒錯,是對婚事的懺悔,不過席家不願意做那個不靠譜的人,所以他們會先充當勢力,把離婚的消息傳給大家,逼著我們藍前旨,秉戈揮銳,殄寇為懷。已發虎旅五萬,應機電赴,指辰而至,遂卿本請。截彼東南,亮委高算。”又詔昶曰:”取朐置戍,并是卿計,始終成敗,悉歸于卿。卿以兵少請益,今已遂卿本意。如聞東唐陸道甚狹,一輒之外,皆是洪流。彼必據之,以斷軍路。若已這般,更設何策?其軍奇兵變,遽以表聞。又聞衍軍將帥,每有謠言,云魏博淮陽、宿豫,乃是兩宜。若實有此,卿可量朐山薪水得支幾時。脫事容往復,馳驛速聞。如薪水少急,即可量計。若理不成爾,亦將軍裁決。”
昶既儒生,本少將略,又羊祉子燮為昶司馬,專包養網任戎事,掩昶線人,將士怨之。朐山戍主傅文驥糧樵俱罄,以城降衍。昶見城降,于是先走退。諸軍相尋奔遁,遇年夜冷雪,軍人凍逝世及落手足者三分而二。自國家經略江左,唯有中山王英敗于鐘離,昶于朐山掉利,最為甚焉。世宗遣黃門甄琛馳驛鎖昶,窮其敗狀。詔曰:”朐山之敗,傷損實深,推始究末,罪鐘元帥。雖經年夜宥,輕重宜別,昶一人可以免官論坐,自余將統以下悉聽依赦復任。”
未幾,拜太常卿,仍除安西將軍、雍州刺史,又進號鎮西將軍,加散騎常侍。熙平元年卒包養網于官。贈征北將軍、冀州刺史,謚曰穆。
昶寬和矜恕,善于綏撫,其在徐州,戍兵疾,親自檢恤。至番兵年滿不歸,容充后役,終昶一政,然后始還。人庶稱之。
子元聿,字仲訓,無他才幹。尚高祖女義陽長公主,拜駙馬都尉。位太尉司馬、光祿年夜夫。卒,贈中書監。
子士晟,儀同開府掾。
元聿第五弟元明,字幼章。涉歷群書,兼有文義,風彩閑潤,進退可觀。永安初,長兼尚書令,臨淮王彧欽愛之。及彧開府,引為兼屬,仍領部曲。出帝登阼,以郎任行禮,封城陽縣子,遷中書寺郎。永熙末,居洛東緱山,乃作《幽居賦》焉,于時元明友人王由居潁川,忽夢由攜酒就之言別,賦詩為贈。及明,憶其詩十字云:”自茲一往后,市朝不復游。”元明嘆曰:”由性不狎俗,旅寄人間,乃今有夢,又復這般,必有他故。”經三包養日,果聞由為亂兵所害。尋其亡日,乃是得夢之夜。天平中,兼吏部郎中,副李諧使蕭衍,南人稱之。還,拜尚書右丞,轉散騎常侍,監起居。積年在史館,了不厝意。又兼黃門郎、本州年夜中正。元包養明善自標置,不妄交游,飲酒賦詩,遇興忘返。性好玄理,作史子新論數十篇,文筆別有集錄。少時常從鄉還洛,途遇相州刺史、中山王熙。熙博識之士,見而嘆曰:”盧郎有這般風神,唯須誦《離騷》,飲瓊漿,自為佳器。”遂留之數日,贈帛及馬而別。元明凡三娶,次妻鄭氏與元明兄子士啟淫污,元明不克不及離絕。又好以世地自矜,時論以此貶之。
元明弟元包養網緝,字幼緒。兇率好酒,曾于婦氏飲宴,小有不服,手刃其客。起身秘書郎,轉司徒祭酒。稍遷輔國將軍、司徒司馬,卒于官。贈散騎常侍、都督幽瀛二州諸軍事、驃騎年夜將軍、吏部尚書、幽州刺史,謚曰宣。
子士深,開府行參軍。
昶弟尚之,字季儒,小字羨夏,亦以儒素見重。太和中,拜議郎,轉趙郡王征東諮議參軍。母憂往官。后為太尉主簿、司徒屬、范陽太守、章武內史、兼司徒右長史,加冠軍將軍,轉左長史。出為前將軍、濟州刺史。進除光祿年夜夫。正光五年卒,年六十二。贈散騎常侍、安東將軍、青州刺史。
長子文甫,字元祐。少有器尚,涉歷文史,有譽于時。位司空參軍,年四十九卒。
子敬舒,有文學,早亡。
文甫弟文翼,字仲祐。包養少甚輕躁,晚頗改節。為員外郎,因師鄉里。永安中,為都督,守范陽三城,拒賊帥韓婁有功,賜爵范陽子。永熙中,除右將軍、太中年夜夫。棲遲桑井而卒,年六十。
子士偉,興和中,中散年夜夫。
文翼弟文符,包養網字叔僖,性通率。位員外郎、羽林監、尚書主客郎中,遷通直散騎侍郎。永安中卒,年四十。
子子潛,武定中,齊文襄王中外府中兵參軍。
度世,李氏之甥。其為濟州也,國家初平升城。無鹽房崇吉母傅氏,度世繼外祖母兄之子婦也。兗州刺史申纂妻賈氏,崇吉之姑女也,皆亡破軍途,老病憔悴。而度世推計中表,致其恭恤。每覲見傅氏,跪問起居,隨時饋送衣被食品;亦存賑賈氏,供其服膳。青州既陷,諸崔墜落,多所收贖。及淵、昶等并循父風,遠親疏屬,敘為尊行,長者莫不畢拜致敬。閨門之禮,為世所推。謙退簡約,不與世競。怙恃亡,然同居共財,自祖至孫,家內閤家。在洛時有饑年,無以自贍,然尊卑怡穆,豐儉同之。親從昆弟,常旦省謁諸父,出坐別室,至暮乃進。朝府之外,不妄交游。其相勖以禮這般。又一門三主,當世以為榮。淵兄弟亡,及道將卒后,家風衰損,子孫多不符合法令,帷薄混穢,為論者所鄙。
度世從祖弟神寶,中書博士。太和中,高祖為高陽王雍納其女為妃。
初,玄從祖兄溥,慕容寶之末,總攝鄉部,屯于海濱,遂殺其鄉姻諸祖十余人,稱征北年夜將軍、幽州刺史,攻掠郡縣。天興中討禽之,事在《帝紀》。
溥玄孫包養網洪,字曾孫。太和中,歷中書博士,稍遷高陽王雍鎮北府諮議參軍、幽州中正、樂陵陽平二郡太守。洪三子。
長子崇,字元禮。少立美名,有識者許之以遠年夜。景明中,驃騎府法曹參軍。早卒。
子子剛,司空行參軍、荊州驃騎府主簿。沒于關中。
崇弟仲義,奶名黑,著名于世。高陽王雍司空行參軍、員外散騎侍郎、幽州別駕。
弟三子叔矩,字子規。武定中,尚書郎。
子規門生正,司徒法曹參軍。崇兄弟官雖不達,至于婚姻,常與玄家齊等。
仲義弟干,字幼禎。州主簿。
子讓,儀同開府參軍。
洪包養網弟光宗,子觀,觀弟仲宣,事在《文苑傳》。
仲宣弟叔虎,武定初,司徒諮議參軍。
洪從弟附伯,附伯弟侍伯,并有學識。附伯位至滄州平東府長史。侍伯,永熙中衛年夜將軍、南岐州刺史。
侍伯從弟文偉,興和中,驃騎年夜將軍、青州刺史、年夜夏縣開國男。
史臣曰:盧玄緒業著聞,首應旌命,子孫繼跡,為世盛門。其文武功烈,殆無足紀,而見重于時,聲高冠帶,蓋德業儒素有過人者。淵之兄弟亦有二方之風流。雅道家聲,諸子不逮,余烈所被,弗及盈乎?
《魏書》 北齊·魏收